shen2yan

新世界，大家沒有恢復記憶為前提的日常，沒什麽邏輯的生活日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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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月。雨已经接连下了好几天。

桐生战兔一如既往地待在仓库实验室里，从玻璃窗往外看，感觉自己仿佛被透明地薄膜包裹了好几层。

但是，雨依旧不眠不休地下着，冰凉的水不断向这个世界倾注。溅起的水雾像一道无形的墻将仓库与外界隔离。

万丈龙我已经出门2天了，罕见地一点消息都没有。

桐生战兔从桌上拿起蓝色的小瓶子，呆呆地望着瓶子中因摇晃而散发出的淡蓝色光。突然，他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。

是猿渡一海。

“万丈那家伙还没回来？”猿渡一海一边说着一边将一袋东西随手放在了地上。

“还没。”

“是吗，他是不是去他那个女朋友家了，就是那个叫什麽由依的女孩。”

“无所谓。”桐生战兔说着把地上的袋子拿了起来，原来是鷄蛋，“反正他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
猿渡一海注视着他的脸，表情略微有些变化，但桐生战兔并不清楚那意味着什麽。

“所以，你们那时候爲什麽吵架？”

桐生战兔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瓶子。他想起了万丈龙我在旧世界给他讲过自己的经历。

万丈龙我是怎样健康地出生，成长，又因smash的实验失去了母亲，好不容易成长为格斗家，却因打假赛而被停赛，再一次因爲smash实验失去了爱着的女朋友，最后遇到了自己。尽管他拥有一半的外星人血统，但他却是真正从母亲子宫孕育而生的。

“怎样才算是真正的一个人？”

“你这是什麽奇怪的问题？”猿渡一海撑着头看向桐生战兔。

桐生战兔重重地叹了口气，脸上浮出了笑容，摇了摇头。

 

万丈龙我在第三天傍晚回到了仓库。

 

“战兔，你没有什麽要问我的吗？”

万丈龙我坐在餐桌的对面，他面前放着桐生战兔刚做好的玉子烧，当然是猿渡一海拿来的鷄蛋。万丈龙我和3天前比起来并没有什麽区别，只是头上的辫子因雨水而变的凌乱。

“那你呢，有什麽要和我说的？”

“这有什麽区别吗？”

“主动和被动的区别。”

万丈龙我还想反驳些什麽，话到嘴边却又像有枷锁般无法开口。经过长久而微妙的沉默后，他终于擡头看向了桐生战兔。

 

在这里，除了他和桐生战兔，所有经历过的人都失去了关于旧世界的记忆。他们如救世主般以生命为代价，把旧世界经历苦痛的人从事故中拯救出来，而且，最终实现了。

关于记忆这件事，万丈龙我和桐生战兔的想法完全不同。

“你不觉得只有我们两个有从前的记忆很难受吗？”

“爲什麽这麽说？”

“美空他们完全不认识我们了。”

“但他们又重新成爲了我们的朋友。”

“可是，这感觉不一样。”

“没有什麽不一样的。”桐生战兔摇了摇头，“记忆这种东西，本来就是创造出来的。”

他的话听起来平静却真实的难过，让万丈龙我非常不踏实。

“万丈。”

“什麽是真正的一个人？”

桐生战兔又如那天问猿渡一海般将同样的问题投向了万丈龙我。

空气陷入了沉默。寂静在两人周围如灰尘般飘荡。

“我很羡慕你，万丈。”桐生战兔还是先开了口。那声音在仓库中回荡。“至少你知道你的母亲，至少你是真实出生在这世界上的，至少你的记忆都是真实存在的。”

桐生战兔的话在万丈龙我脑中循环着，那失落的语调让他内心失去了平静。

桐生战兔的话不是在问他，也不是在问自己，他的眼神望着窗外的某处，那人又是谁呢。

 

窗外天已经暗了下来，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那麽快。

“可是现在扯平了。”万丈龙我笑着说。

桐生战兔收回了望向远处的目光，诧异得看着他的脸。

“你看，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我们两个拥有相同的记忆，而且我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，更重要的是，我们两个之间的记忆从来都不是虚假的。这就足够了，战兔。”

桐生战兔第一次在万丈龙我面前流下了眼泪。

万丈龙我绕过桌子走向前，慢慢搂紧了他的双肩。

“万丈，别离开我，我爱你......”桐生战兔低语着。

“其实是我求你不要离开我啊，战兔，我很爱你，一直都是。”

 

凌晨三点，桐生战兔终于完成了手中的實驗。

他缓步走向床的位置。万丈龙我把被子一直盖到只露出一点头发，面向墻壁蜷缩着。桐生战兔掀开一角钻进被窝里。

“战兔？”万丈龙我转身面向他。

“嗯。”

“几点了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桐生战兔双手紧紧拥住眼前的人，把脸埋在他柔软的胸口上，格斗家胸口的肌肉在放松状态下格外柔软，让桐生战兔有种在母亲怀里的错觉。

“说实话，你这身肌肉还是有点好处的。”

万丈龙我扑哧一声笑了，笑声中充斥了得意。

“我可是格斗家呀，肌肉是必须的，又不像战兔你，每天只要坐在计算机前就可以了。”

“知道了，肌肉笨蛋。”桐生战兔在他唇上亲了一下，又抱紧了些眼前的人，感受着久违了三天的温暖。

“所以你还是不问我这几天的事情吗？”

“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吧，我会慢慢听你讲的。”

时间静静地流淌着，万丈龙我的呼吸声在他耳边越加平稳。

“晚安。”桐生战兔在心里对他说。